*瑞金,雷安
*有点机灵的金,暗恋许久未果的安迷修
*花吐症
*ooc有
凹凸医院人满为患。一种名为“花吐症”的绝症大范围的蔓延开来。
花吐症患者本身并无任何感染重病的不良现象,只是口中会不时涌出各式各样的鲜花。
这是一种如何传播、感染、救治都无从得知的绝症。
绝症。
金痴痴地望着双手中叠积成堆的花瓣碎片。不知名的纯白花瓣沾满了星星点点的猩红,刺目得使他移不开目光。
已经第二次了。
无数花瓣从口中涌出,那样恐怖的景象,即使他看不见,也能感受到深深的恐惧。
从最初的几天一朵小花,到现在随时会感到喉咙疼痛而咳出数不清的碎片。
该怎么办?
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空落落的楼道。
面对突如其来的不治之症,金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危的担忧,却也感受到了潮水般涌来的绝望。
他知道,这件事情严重到会使得一切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无论如何,他都得先把这件事瞒下去,至少是过了安全期而医院依旧没有消息的时候。
可是瞒下去,哪有那么容易?
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想着要避开格瑞,面对他充满质疑的目光拼命装作若无其事,这绝不是简单而随意就可以做到的。
仅仅一个格瑞就使他晕头转向,更何况他还有那么多关心他的朋友。
金小心将它们裹入纸巾,趁着课间的混乱将这团纸巾扔到垃圾桶里——他一直是这样做的。
“咳咳”
微不可查的咳嗽声回荡在空中。
金下意识地迅速将纸团塞到口袋里。
“金……没想到你也得了花吐症。”
他的动作僵硬了。
“……安迷修?”
夕阳透过窗口洋洋洒洒地铺散着,一个模糊的身影越来越清晰。
安迷修苦笑着从角落里走到了金的面前。
金戒备地往后倒退,注视他的眼神不再和从前那般清澈。
“别告诉他们。”金道,“你明白,花吐症,真的不是什么小病小痛。”
安迷修碧色的双眸荡漾着波澜。
“……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是你告诉我的。”
“哈”安迷修苦涩地轻笑,摊开的掌心上静静躺着淡紫色的勿忘我。
“是不是我前面说的‘你也’?”他饶有兴致地问道。
“不是,”金笑了,“我在试你。”
安迷修最近确实是变得迷糊了。
“那是……勿忘我吗?很漂亮。”
“你的也很诗意啊,”安迷修回答道,“我看见了,是白色的满天星吧。”
“谢谢,”金嘟囔着,“细细碎碎的收拾起来可麻烦了。”
“‘纯洁而美好的心灵’,和你很搭。”
金一下气笑了,磨牙道,
“你的花语和你更搭,‘永远不变的安、没、马’。”
名为同病相怜的短暂友谊就这样简单的开始了。
隐瞒着的病症仍在加重,时间越短,越能体现出生命的美好,每一天的时间都仿佛被压缩了十倍,让以往平静的校园生活对这两个患者来说都好似充满了祥和。
每当金或者安迷修不小心露馅的时候,对方总是能帮忙将事情掩盖过去,那样的生活倒是持续了一段时间。
不过即使再不情愿,该来的日子,终将来到。
安迷修已经先一步迈入了危险期。
他只要一剧烈运动,就会不停地咳出无数雪片似的花和触目惊心的血。
知道真相的金从他那次倒地不起的一刻开始,笑容就再也没出现过。那种来源于生命威胁的恐惧感又如潮水般袭来。
躲在医务室旁的金枕着勿忘我默默地守着他。
这之后,不停找安迷修打架的雷狮总是会被金这个倔强的盾牌给统统挡回去,格瑞也发现金只要一下课就会往安迷修那边跑,不过当雷狮不耐烦地想推开金时,他也总会出现。
雷狮已经很少能再和安迷修说上话了。因为金总是会死死地护着安迷修,谁都很难靠近。
每当金护着安迷修的时候,金看着他的眼神每次都会让他和格瑞感到一丝异样。
就好似他要杀了安迷修一样。
不过看在恶党变得这么弱不经风份上,还可以先找楼下嘉德罗斯的麻烦。
持续的碰壁让雷狮决定回头,毕竟他还有很多条出路。
只是那样,安迷修的视线里便渐渐缺少了一个人。
明明没有了某个麻烦,他的眼神却越来越黯淡。
“金,你说,我们一起死吧。”
安迷修伏在桌子上,看向金。
翻着书的格瑞皱了皱眉。
金一看形式不对,连忙打手势意示他现在不要说这个,可安迷修不知道为什么,忽然开始神志不清地说着什么:
“一起死了多好,无牵无挂,没有烦恼,现世的麻烦那么多,到了最后时刻,我们还要被这些事纠缠着……”
“打住,以后少听鬼狐胡说八道。”
凯丽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。
“你们看新闻了吗?”她晃了晃手机,“花吐症的灾情终于出现突破口,救治方法有了新的进展,现在各大媒体的头条都被占满了。”
所有人都愣了一下,没反应过来。
“是什么?!”
两人突然的异口同声吓了凯丽太阳穴跳了跳。
她咬牙切齿道,“哈,多简单,就是和一个喜欢的人表白、接吻,就成了。”
……
一时间,教室里出现了两幅世界名画《呐喊》。
金面如死灰。他根本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。
不过一旁的安迷修好像有了眉目,跑过来拍他的肩,让他好好想想这个人是谁。
“有可能是你的幼驯染哦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金已经冲了上来。
他恼羞成怒了。
“我可得去想想办法了。”安迷修的脸上有了闪耀的神采,“金你也好好想想,这件事还不算太难,就是有些难为情。”
金点头,他一霎间想到一个问题,刚想开口,安迷修却已经兴奋地跑下了楼梯,显然是有了什么大事要去做了。
真玄乎。
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喉咙。
金立刻难受地捂住嘴,果不其然,一阵快要断气般的咳嗽过后,他的手上又多了数不清的满天星,血迹斑斑在提醒他时间不多了。
“表白并亲吻吗……那和那个人表白后,是不是要交往呢……”
这个问题连他都感到一丝害怕。
远处的两人同时打了个喷嚏。
夜幕降临。
金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,心里一个个排除班上的女孩,甚至连不知在何处的秋姐都想到了。
不对!还是没有啊啊啊啊啊!难道我真的喜欢男的吗?!
陷入了死循环的金愤怒的啃起了被子。
忽然,房间内响起轻响。
碰碰。
金猛地看向窗户,窗外那人背着月光,打开窗跳了进来。
“格格格格格瑞?!你来干什么?”
格瑞沉默,淡紫色的眸子看得金心头一阵狂跳。
只见他伸出手,顿时,无数花瓣从他手中纷纷落下。
正是那些纯白的满天星。
“金,你得了花吐症。”
金怔怔地望着他。
他心中五味杂陈,冒出一种不可能的可能。
格瑞一步步朝床逼近,一把抓住了金的手,想拉起他。而金抬头那刻,他却愣住了。
泪痕布满了金的脸颊。
他哽咽道,“我得了绝症,时间不多了。”
“我早就察觉到了,金。”格瑞靠近他的脸,抵上他的额头。
金惊讶地看着他,“什么?”
格瑞温柔的帮他擦拭眼泪,轻声道,话语中的责备深深地透出来。
“你想自己背负到什么时候?如果我今晚不来,你是不是还要瞒下去?”
“我只是害怕你们担心和……”
“走吧,”格瑞将他拉起来,“去找你喜欢的人。”
金动作一滞。
他背过身去,却没发现他的双眼渐渐染上了笑意。
“格瑞。”
格瑞转过头,金忽然觉得,他的一举一动中,连他都可以看出来悲伤。
但他还是不由得欣喜。
“什么?”
“不用走了,”金笑得开心,海蓝色的双眸弯起来。
“他就在这里。”
金挣脱开格瑞的手,看着格瑞看他的眼神微微荡漾。
他轻轻捧过格瑞的脸,亲了下去。
洁白的满天星被微风吹起,在地上跃动着,月光静静地斜了进来,带上了淡淡的暗影。
“我喜欢你。”
晚风沙沙吹过。
雷狮铅色的头发微扬,眼神迷离地注视前方。忽然,有什么微微地一动。雷狮应声而起。
“安迷修?!”
刚刚那个倒在草坪上的身影,不是他吗?
雷狮直觉事情有变,丢下手里的啤酒,冲了过去。即使此时已在深夜,那个熟悉的人,他也不会认错。
雷狮蹲下,扶起他,“喂,醒醒。”
模糊中,出现的那个人是……
安迷修翻身咳嗽起来,血与花纷飞。他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,想确定是不是那个人,可是他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“喂,你这是……花吐症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。”
雷狮蹙眉,打横抱起安迷修。
“……告诉我,你喜欢的人是谁,我带你去敲他家门。”
他看见安迷修的神情恍惚了起来。
“只要表白和接吻就好了吧,也没什么,到这种关头了,你还在害羞吗。”
“不……”安迷修沙哑的开口了,双眼直视着雷狮,使得他不自在的转开了头。
“呵……是我的话,我说不定还能帮帮你……”他又转回来,望着他。
安迷修沉默不语。
“喂……”
渐渐的,雷狮的神情也严肃起来。
“那好,安迷修,你可不要开玩笑。”
安迷修依然注视着他,一片繁星倒映在他碧色的双眸中。
雷狮垂眸,强势地低下头,想要亲吻他。
安迷修却猛地转开了脸。
“……你是在玩我吗。”雷狮愠怒道。
“你只是帮帮我,”安迷修怒视他,“我宁可抱憾。”
雷狮语噎。
片刻,他才摇头道,“真的?性命攸关。”
“雷狮,我喜欢你。你愿意接受我吗?”
“安迷修……”他失笑。
“好。”
金和安迷修在哪里见面了。
“出来玩啊?”
“我男朋友跟在后面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两人忽然笑到肚子疼,像个傻子一样。
真想捧束花回家,放在心上。
——END